1649期 第1548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17-02-10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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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那些曾经的深情款款
新闻作者:○ 杜会琴


春节假期里,一部别致的小说《北鸢》使我一下子就远离了电视上的泡沫剧和嘈杂的真人秀。有人说,假期就是用来虚度的,但是,在阅读中所获得的那种沉静和喜悦,到底和在此起彼伏的手机拜年声中的虚度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合上书本,书中的芸芸众生恍惚间还栩栩如生,他们艰难而有尊严的生活仿佛跨越了时空来到了眼前,这是文字的魅力,也是《北鸢》的独特之美。
成功的小说必须以成功的人物塑造作为前提,《北鸢》无疑是做到了。全书写了两个以作者家族前辈为原型的人物,以家族记忆切入,是一部淡化了政治演化的民国史。虽然其中主要讲述的是国家动乱不安这个大背景下的家族兴衰和军阀角力,它更多写的是一个个平凡的人如何在那个时代里去爱、去拼搏、去不惜一切。
全书以“鸢”(即风筝)贯穿始末,不断闪现的“风筝”意象,同时也预示着文中人物的命运便好似那风筝一般,漂浮无着却又挣脱不得,透漏着一种“身似浮沉雨打萍”的凄凉,也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窒息。政客、军阀、寓公、文人、商人、伶人,书中的上百位经典民国人物,进退于沧桑。其中最独具特色、最令人难忘的就是对民国人精神生活的勾勒:《浮生六记》深得家睦夫妇喜爱;明焕痴迷于戏曲艺术;因为对英语诗句的念念不忘,文笙在关键时刻被拯救;绘画是民间画家吴清舫的精神世界,在那里他独善其身,最终培养出了画家李可染;毛克俞是从硬骨头叔叔那里重新理解了绘画艺术;而天津耀先中学的课堂上,抵御日本人的洗脑教育已成为师生们的“不谋而合”……在《北鸢》中,那些与艺术有关的东西不是民国人的生活点缀,而是其日常生活的重要构成,是他们的精神能量。正是在这样的精神生活中,小说中的一处情节更凸显意味。孟昭如是寡母,她独自抚养儿子长大。面对家道日益败落,她教育儿子文笙:“家道败下去,不怕,但要败得好看。活着,怎样活,都要活得好看。”活得好看,意味着尊严和体面,这是这位民间妇人最高的信仰。中国人精神中最有硬度的部分,在这位民间妇人身上闪着光。那是“信”,也是对一种尊严生活的确认;那是谦卑温和外表之下的硬气,也是独属于民国人的风骨。
《北鸢》写出了先辈生活的尊严感,那些身着长袍的先生、发髻如云的女子,曾经是那样的深情款款、高贵典雅,这是藏匿在历史深层的文化中的另一种精神气质,这是属于《北鸢》内部独特而强大的精神领地。它映射着民国人的信仰与教养,而重新认识这样的信仰和教养在今天尤为珍贵。
我在阅读的间隙,常常会被室外嘈杂的叫卖声、间或还有一些争吵打闹的市井之音所干扰,在这个什么都要赶“快”的当下,人们已经习惯了一切以“速度”来衡量,看大街上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背影,似乎全民性的精神焦虑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看着别人焦躁日久,似乎自己跟着失去优雅淡定也是必然,层出不穷的新闻事件令人眼花缭乱,光怪陆离的世间百态锤炼着人们的接受力。而一旦回到书里,在童真的眼光里,在民间的角度下、在细微柔韧的情感波澜冲击下,感受一部文学作品内敛的力度,这种力量感让人想到“北鸢”书名的象征性,它正包含了一位作家渴望将散落在民间的“高贵、诚信、体面”收集并传承下去的努力。而对每一个祈求在精神上回归平静安详,能够拥有体面而深情地活着的人来说,阅读《北鸢》都会甘之如饴。 (作者系商洛公路局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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