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春平老师的《盐道》一书描写了一个世纪前秦巴山里盐背子的生活百态。盐道、大宁盐厂早已被写进历史,参与这历史的世代盐背子们却被人们选择性的遗忘,故此李老师还原了清末民初盐运发展中盐背子们的故事。
“盐背子”一词现已鲜有人知,当时称运输官盐的下苦人为“盐背子”。
从重庆巫溪县大宁盐厂到陕西镇坪县的盐道现在已经遭到遗弃,取而代之的是S201,S207以及S225三条省道,将巫溪县,钟坪县,平利县,竹溪县相连,已经建成的G4213高速公路与在建的平利至镇坪高速公路也将发挥重要作用。
遭弃的大宁盐厂以及秦巴盐道无声地记载着千年间盐背子们世代相承的生计。现在秦巴山脉里盐背子故事仍在口口相传。
盐背子们是艰辛的,是危险的,是最纯粹的人力、人命换生计的工作之一。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当崔无疾继承父业,拿上父亲的背篓弯身成为盐背子,命运已经牢牢地烙进他未来的日子。盐背子的工作就是背盐,崔无疾走在充满险情的盐道上不断谱写着传奇。从棒老二手中抢媳妇,从与狼相斗击退孤狼开始表明这条路不好走。在一个土匪出没,野兽肆意,时局混乱的时代,老实人好似穷人的标签,崔无疾将忠厚老实充满正义的老实穷人诠释得淋漓尽致。
靠双手打下家业无疑是艰难的。崔无疾三个孩子上私塾,望子成龙,但是最后还是带着三个孩子走上了自己的老路,成为盐道上普通的盐背子。
不同的是人各有志,不同性格造就不同选择,虽然兄弟三人同父亲一起背盐,但老大的豪爽机灵,老二的忠厚老实,老三的聪慧探索,最后发展成三条不同的道路。
老大大岭成了盐道上的棒老二,老二二岭成了盐道上的盐背子,老三小岭成了盐道上的端公。
大岭自从完婚分家以后,成长为合格的一家之主,为了生计四处奔走,由于没有父亲在旁修正鞭策,他走上了棒老二的道路。可能大岭也做过诸多权衡,由于自己也背过盐知道盐道上的盐背子善终的很少,不是死于天险就是葬身野兽之口或者被棒老二抢了。既然都不能善终何不趁着活着的每一天为自己家创造更好的生活。书中崔大岭说他们是好人中的坏人,坏人中的好人,他们做的是劫富但不济贫。所以这帮棒老二自己种地、养牲口,有相应的制度。就连抢哪家人都要事先摸索商讨。这在秦巴山脉中的土匪里算是与众不同的。由于土匪两字,无论是好棒老二还是坏棒老二都注定不能善终。
崔家世代为忠厚老实的盐背子,当自己这辈出了一个棒老二崔无疾别提有多么痛心疾首,两个执拗的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可能两人都有自己的顾虑。不欢而散,两家交恶。
当剿匪队将矛头对准盐道上盘踞在鸡心岭的这股崔大岭所在的土匪时,双方几次战役下来各有胜负,在一次追捕崔大岭过程中,剿匪队长张毛与崔大岭兵刃相见,大打出手。张毛砍中了崔大岭的手腕,崔大岭踹飞了张毛。趁机崔大岭拿手中的刀将那半截还连着皮肉的手腕砍掉,拿在手里飞速往山里逃去。张毛看着震惊不易。
张毛无计可施,寻求崔无疾帮助,崔无疾大义灭亲给张毛提供了烟熏的方法。崔大岭及部分棒老二被熏死于野猪洞。
崔大岭没有选择投降,这样就不被在钟宝游行,这样就不会丢崔家世代所积累的人品,这样就可以撇开自己与崔家的联系,一人做事一人当。
二岭子承父业,成了一名平凡的盐背子。可能是因为没有分家的缘故,二岭没有大岭的决断与狠劲。当大岭东窗事发后,母亲崔张氏多次威胁怂恿二岭老婆刘竹儿去找张毛说事。愣是没敢找大岭媳妇郑氏去。可能在崔张氏眼里,刘竹儿是二婚,本不是处子之身就有些下贱,二岭又为人忠厚,听娘的话。故此崔张氏将刘竹儿一次一次推向火坑。不幸的是刘竹儿双胞胎姐姐刘凤儿被张毛从土匪窝里接到崔家后,崔张氏发现这是一次补偿二岭的机会,从买灯时的言语中能够看出崔张氏有想法将刘凤儿给二岭纳小或者扶正,安抚被伤害的儿子的心。
一次张毛从崔家往外走,正好碰到刘竹儿与刘凤儿从外面回来,刘竹儿自然地叫了句“张队长”。崔无疾很是诧异地问了句“你们认识……”
二岭以后日子的好坏全在母亲崔张氏乱点子之下。
小岭由于听从干呀王国江的建议学了门手艺,不再从事盐背子的行当,赚的比盐背子多,收获的尊重比崔无疾一生积攒的人气都高。
小岭所学的手艺是端公与木匠。让小岭名声大噪的是小岭的端公巫术高超。自从小岭从巫溪李兆祥那里学成归来,成为大宁厂到钟坪一带盐道上知名的端公。以前的陕西端公技术不精湛,端公会的一般农民也会,哪像小岭是专门的师承,又系统的学习。此后,陕西这边大户人家的婚丧嫁娶都要寻小岭前来看日子。
小岭在大宁厂救活干妈,让干呀的对头郑拐子家的盐锅炸裂,在钟坪为县政府选址看日子……小岭被当地人神话了。但小岭一直对巫术持有保留意见,尤其是在与师傅辩解说巫术不能咒死棒老二,并冒险上山找那群被师傅巫术咒死的棒老二,求知的力量才是小岭不断前进的动力。虽对巫术持有保留,为大岭选择墓地还是那么认真仔细,亲情使他宁可信其有。正因为这样,小岭未来的变化最不可控。
崔无疾的媳妇是在盐道上从棒老二手中抢来的,三个儿子中老二老三的媳妇是从盐道上捡回来的,只有老大媳妇郑氏是明媒正娶。
我不知棒老二的定义为何,是住在山上还是住在山下?是一个棒老二安家生子还是一群棒老二占据山头?盐道艰险,盐道上的生存讲究的是义不是忠厚。
崔无疾的故事还在继续,崔无疾还有憎恨他的大岭儿子铁军,还有二岭以及小岭,故事还有无限的可能在延续……
(作者供职于渭玉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