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纳短篇小说集・献给艾米丽的玫瑰》
【美】威廉・福克纳 著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15年11月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福克纳最著名的短篇之一。小说的历史背景为美国内战爆发以后，南北方的历史和文化发生了巨大冲突，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没落的贵族小姐艾米丽一生追求爱情但是最终与爱人阴阳相隔。作者在文中布满了线索及铺垫，让人不断地思考。我想谈谈艾米丽的爱情。
模糊的语言 淡淡的感情
当我第一次读完这篇小说，我其实并不确定艾米丽是不是爱荷默，因为作者只用了寥寥数笔来描述艾米丽和荷默：“她第一次被人看到和荷默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说她会跟他结婚。”“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都笼罩着墓室一般的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作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作者用了很少的笔触去描述艾米丽和荷默的爱，只是在文章结尾处轻描淡写地讲出荷默尸体旁边曾经躺过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哀愁和忧伤让我看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深沉的爱。
纵横一生的爱
一段美好的爱情究竟能走多远？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后来我们才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人头压过的痕迹。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只这一句话便悄然道出了艾米丽的情深似海。艾米丽的铁灰色头发也贯穿全文，作者在前面就提到过，直到艾米丽七十四岁去世，她的铁灰色头发依然旺盛，像一个壮年男子的头发，这似乎从侧面说明艾米丽对荷默的爱像她的头发一样直到她去世的那一天一直都生机勃勃，从未减少过半分。艾米丽躺在荷默尸体旁边与之共眠，说明艾米丽认为只要能跟荷默安静地相守就是最大的幸福，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除了艾米丽铁灰色的头发之外，她的黑人男仆似乎也象征了艾米丽的爱情，文中只提到他从年轻时就为艾米丽工作，直到他头发越来越灰白，背越来越驼，在迎接完最后一批妇女后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他见证了艾米丽一生的爱，在艾米丽去世后，他就不见了，像“爱情”本身一样。
消失还是谋杀
作者在文中并没有直说艾米丽谋杀了爱人，只提到了几个重要的信息：荷默在艾米丽两个堂姐妹走后也消失了，带着人们对于他们要结婚的期望消失了；艾米丽在药剂师那里买了些砒霜；艾米丽去世后，人们在艾米丽家中发现了一具男尸。这三点看起来似乎都无头无尾，但是将它们摆在一起我们就会发现，艾米丽谋杀了荷默。她用自己的方式把荷默永远留在身边。她之所以会干出这么疯狂的事，一方面是由于她自私的爱，这源于她的性格，极大地受到她父亲的影响。她的父亲为了保护她，为了不让她受到外界的一丝打扰与伤害将她封闭起来，与世隔绝，开始她也想过反抗，最后她慢慢接受了父亲的安排。所以她认为惟一能将一个不愿意受婚姻束缚的爱人留在身边的方法就是把他毒死，这样就能永远与他相守。另一方面源自她的家族，她的家庭是没落的贵族，但却依然保持着传统贵族的傲慢与荣耀感，她接受不了所爱的人不愿意和自己结婚的现实，因此选择极端方式达到目的。反复读了好几遍，在惊叹艾米丽对荷默的爱时我忽然意识到，也许荷默并不爱她，所有的疯狂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作者供职于镇安管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