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期 第1939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21-01-01 星期五
今天是:2025年05月05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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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乡
新闻作者:■ 贺彩霞



多少次午夜梦回,又回到那条乡间小路上,粗糙的石头路,弯弯曲曲的盘沿至山顶,路边荒草丛生,偶尔有野兔或不知名字的小动物窜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摔个跤,滚一下,又飞快地跑进草丛里去了。

再往上走,转个弯,豁然开朗,整个村庄错落有致地出现在眼前。村口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一盘不知什么年代的石磨,据说是很久以前一个地主的财产,也不知怎么的,那个地主就没落了。而这盘石磨就一直留在村头,成为村里人公用的了。以前这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每当人们休息、吃饭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凑在这里海天海地的聊天。老爷们一个圈,吹嘘着自己所知道的政治或社会新闻,老娘们一个圈,拉讨着家长里短,偶尔传来几句对自己老爷们不满意的讨骂声,引起大家一阵哄笑。年轻人一般不屑凑过来,只是在一旁和相好的同伴低头聊着什么知心话。最乐呵的还是那群孩子,到处乱窜,在人群里打闹着。

这里的人们都是祖祖辈辈靠着黄土吃饭,他(她)们的性子也似土一样的淳朴、憨厚。村里大约有十几户人家,有的在山脚,有的在半山腰,户与户之间不远也不近。若是谁家有什么事情,只要站在自己家的窑顶上,高高喊上一嗓子,整个村的人都可以听到。

山上和村里种的大多是枣树,还有许多果树。每到春天,杏花开了,桃花也开了。满山遍野的花香伴着新鲜的空气,沁人肺腑,让人整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呼吸着。但我更喜欢这里的秋天,那随手可摘的果实,满鼻的果香,让人垂涎三尺。光是杏子就有好多种味道,有的杏个头小、皮薄、色黄,叫水蜜杏,一咬下去,甜甜的杏汁满口的香。有的杏个大、皮脆,色红黄,吃起来酸中带甜,还有很多我无法说出来的品种,反正只有一个字形容:甜。

又逢清明,随着父母回到久别的故乡,一条宽阔的柏油公路已经代替了那条弯曲的石子路。路的两旁间隔不远有风力发电的风轮转动着。路上的车很少,风轻轻拂过我熟悉的大山,树已经隐隐地泛起绿色。但那片土地已经没有以前的肥沃。听父亲说,困为年轻人大多都进城打工或做别的了,留下来的大多是年长的,病弱的,这些土地和满山的果树也就无人细心照料了。

村口那盘石磨依然摆在那块空地上,我抚摸石磨上的刻纹,闭着眼睛仿佛又听到驴子的叫声和石磨的转动声。阳光很好,却见不到以前的人群,只有两、三个长者坐在一面土墙下,好奇地注视着我,问着旁边的人:这是谁呀?我忽然想起那脍炙人口的诗句:“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从来?”

毫无目的的在村里慢慢转悠,看到了那棵我曾爬上爬下的酸枣树,曾经居住的院落,因为久经风霜已经破落,可它的每一块砖,每棵草都是我童年的记忆。闭着眼睛将手伸进树洞,仿佛找到了我曾经藏在那的一张糖纸,一粒弹珠、一只蝴蝶的标本……

和父母一起去给长眠在大山的亲人们祭奠时,母亲悄声埋怨我,为什么穿着这么艳的衣服来。其实,我想,亲人们若是有知,一定会喜欢看到我们开开心心,鲜艳夺目的样子。正如宫奇峻说:“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所以,长眠在大山的亲人们呀,我们依然爱着你们,爱着这片故土、永远的故乡。有那么一天,我们最终会回到你的怀抱里安睡。

 (作者系黄蒿界收费站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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