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3期 第2082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22-07-22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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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垂后世
新闻作者:○王 蓬

武王灭商,控制了商朝原来的领地,周由地域方国一跃而成为统领华夏的王朝。如何控制新获得的大片领土?武王采用“分封亲戚,以藩屏周”的政策,即把宗亲和功臣分封各地,建诸侯国。对各地分别统治,也对周王室起拱卫作用。武王把商纣之子武庚封于商都,借以控制商人;姜尚封于齐,即今山东一带;召公封于燕,即今河北一带。虽暂时控制住局面,但在周武王死后,情势又岌岌可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便发生于此。周公姬旦系周文王之子, 武王之弟。 因其封地在周, 故称周公。文王在世,他就尊父爱兄,助武王灭商,被封于鲁。周公没去封国而留下来辅助武王,武王去世又佐其年幼的成王。这时周王朝主少生疑,面临商朝旧戚复辟,关键时刻,周公领军西征,平定三叔之乱,奠定东南。此次平叛,引发周公深层思考,认为举国凡事都应讲求规矩,遵守礼义。上敬日月星辰,下敬历代祖宗,为后世留下礼乐制度。再是广纳贤士,相传周公洗头手握头发,吃饭时吐出口中之食,去接待贤士,此即“握发吐哺”由来。周公摄政七年,成王成人,周公归政成王,终得天下大治。
成王和康王时期,周朝任用贤臣,政治清明,始终贯彻“赈济贫困,授田于民,明德慎罚”政策,农村人口增加,农耕技术、谷物生产都有很大发展,人民生活改善,四方外族来朝,政局稳定,人民和睦,有“成康之治”的美誉。
西周应是夏、商、周三代最强盛、疆域最广, 也是京城与诸侯方国之间联系道路修筑最发达的王朝。其中有多条道路因征战而修筑, 如周穆王时进攻盘踞岐山一带的犬戎; 周孝王时攻伐西戎;周宣王时北伐猃狁、西戎;周幽王征伐有褒等战役,都是先修筑可供战车、军队行进的道路,之后才能进行攻伐,这表明西周以丰镐为中心,已有通往东西南北的交通干道。
西周疆域辽阔,各地诸侯需定期对周王室贡献地方物产, 这就产生各诸侯通往丰镐的贡路。诸侯分封东临大海, 南至巴蜀, 西临西域,有周穆王去新疆天池会西王母的传说,虽系神话,也不乏史前先民踪迹。北至塞外蒙古高原。道路四通八达,经常得到维修。尤其关中为八百里秦川, 广阔平整, 便于西周推行井田制, 也便于开辟井田间道路,既有容车马行走的干道,也有能通行一辆车的支路,纵横交织, 便于镐京和各城邑间的交往,同时道路也起着分封土地界限的作用。当时,天下丰饶,关中平原更是“男有余粟,女有余帛”。但每个劳动者不可能生产全部生活用品,“以所多,易所鲜” 几乎是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曾经历的“以物易物” 阶段。农业和手工业之间的商品交换,道路起着关键作用,北方的畜产和南方的竹木都需要用车辆运输,道路的通畅促进了西周的繁荣。周原出土的散氏盘铭文有“封于刍道,封于原道,封于眉道” 的记载,表明西周是以通往各封地命名道路,开今日命名先声,比如“京广线”是指北京到广州的道路。再是所有道路都联结着大小城邑,这个建道原则垂范至今。
西周的道路已有相应配套设施并逐渐完备。由于乘车或骑马日行不足百里速度,出行的使臣和官员需要几天甚至半月才能抵达,这就需要有休息和食宿的地方。此外旷野中的道路在遭遇暴雨山洪冲涮,经年累月踩踏难免破损垮塌,也需维修管理。征对这些问题,西周王朝设置专门机构,即“六官”,是指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分工管理城乡道路、桥梁的修筑、养护及对馆舍的管理。凡是主要道路,“十里有庐”, 专门供守护维修道路的人工居住。沿途每隔十里、三十里、五十里有庐、路室、候馆, 以供外出行使王命的官员有饮食、喂马、及歇宿之处。西周非常重视栽植行道树。以甘棠、杨柳、臭椿为主。在农闲时组织人力在道路两边栽树以便荫及行人,同时也可伐成材之树造车,开创了后世植行道树的先例。西周的道路管理制度是夏、商时期所未有的, 这在中国古代道路交通史上是划时代的创举,在世界道路史中也最早的,因而被认为是世界道路史中最早,最完善的路政管理制度。
《国语·周语》所说:“九月除道,十月成梁。” 除道是指对道路进行维修,成梁则是指必须跨越的河沟上的桥梁。可见在当时没有如今专门的路桥工程公司的情况下,是全民参与修筑道路的。
周朝是中国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一个朝代,自西周开始由国家控制按照统一规划修建了城乡道路,形成了以镐京为中心通向诸候封邑及卿大夫食色间的城乡道路网。汉唐时期,随着中央集权制和统一帝国的建立,长安就成为全国交通的中心、驰道、驿道、及穿越秦巴大山的五尺道四通八达,西周时期的道路体系扩大为全国的道路系统。其路政、驿传管理也进一步完善和充实。但这一切都是在西周道路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西周最有作为,开创过孔子毕生都赞叹仰慕的“成康之治”几位帝王:周文王、周武王、周成王、周康王,并称“文武成康”都葬于咸阳市的周陵原。多年前,我曾前往探视,陵均不大,经历岁月风雨,显得荒芜低矮。但也许原本如此,上古时期,崇尚简约,尧舜去世皆不树不封。周代刚由渔猎时代过渡到农耕社会,人们崇尚自由欢乐,这从周时产生的最富人性和感情的《诗经》中可以读出。也为接下来春秋时代,百家争鸣的自由学术空气打下基础。无怪孔子一生都怀念周代,要“克己复礼。”所以,西周为后世遗留的不仅有修建道路的经验,路政、驿传的管理,有青铜器,还有礼乐制度等灿烂的文化遗产。
(王蓬,曾任省作协副主席、汉中市作协主席、《衮雪》主编,“文学陕军”重要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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