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9期 第928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10-11-23 星期二
今天是:2025年05月04日 星期日

第四版 < 上一版   
天生数字盲
新闻作者:文 / 王艾荟
    天生对数字迟钝,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来愈甚。当一连串或长或短的数字打我眼前经过,或是从我耳边掠过时,我的大脑立即陷入一片空白,变成盲区,根本无法接收到准确的信号,那一个个数字就像飘忽的幽灵,或是蹑手蹑脚溜过的小偷,我永远也抓不住。
    这一点,在我的生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至今搞不清家中存款几何,自己的工资构成、详细数目,电话号码全赖手机记忆,一旦手机关机或是没电,我脑海里储存的手机号码,家人亲戚同事好友,再加上自己,统共不超出5个。刚数过钱包里的钱,转身即忘;到菜市场买菜,象征性问一下菜价,显得老练不被人欺,等称菜结账时已忘得一干二净,任由人算;从超市拎一大包商品回来,最怕人问其中某一件的钱数;与人相约见面、吃饭,从来记不清地址,像楼层、房间号这样简单的两三位数字,也常常颠三倒四混淆搞错,非东撞西碰几经周折才能找到!曾经在单位管过一段时期党费,总计不过两万元,整日忧心忡忡,唯恐财算不清辜负组织,隔三差五便拿出计算器,埋首桌前左算右算,快成了守财奴,估计那一段时期为公在钱财上所花的精力,远超过自己自打出生来在钱财上所费的脑力总和,领导真是“用人失察”,“所托非人”也。至今已离开校园十多年,仍常常在数学考试的噩梦中惊醒,梦见要么看不清试卷,要么抄袭别人不能得逞,最终交了白卷,每每在梦中痛下决心,要狠下工夫从头学起,梦醒后窃喜不已,由此可见,数学、数字对我心灵毒害之深,我对梦魇般的数学、数字恐惧之甚。
    对数字的愚蠢笨拙,使我在生活中闹出不少笑话。我从来记不住车号,只能以车型、颜色大致判断。有一段时间,每日上、下班搭乘一位陈姓领导的顺车,一日清晨,我从楼上下来,径直上了车,上车后,发现司机脸孔陌生,我平静地问:“换司机了?”司机诧异地答:“没有啊!”这时,才看见陈领导的车慢慢悠悠从大门驶进来,我赶紧仓皇下了车。还有一段时间,每日乘坐一辆黑色索纳塔,有一日,从院中出来,上了车,上车后发现车内饰变了样,我问司机:“昨天换新座套了!”司机一扭脸,连人也换了!悻悻然下了车,在后面等候我的司机看的莫名其妙,问:“你怎么跑到人家奥迪车上去了!”想想,认不清车号出点差错可以原谅,但是,每次都大摇大摆反客为主,没把自己当外人,自己晕把别人也整糊涂了,不可原谅。
    女儿知我数学弱,早已懂得替我打算为自己谋好出路,说:“妈妈,五年级数学超难,你根本辅导不了!你就把我托管,每天我写完作业,老师检查完,回来你签字就行了!”真是善解人意,我心甚慰。人常言“笨妈带出灵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此言不谬也!
    “对数字天生愚钝”,这一自我认知形成了强大的暗示力量,使我愈发对数字产生畏难抵触情绪,见到数字,自暴自弃,脑子干脆不工作了,成了数字的绝缘体。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我自食其力、正常生活,我自有我的一套“笨人理论”:比如算不清账,钱不欺生,它并不因你的精明有所加,也并不因我的糊涂有所减(当然,更高级的理财投资除外);比如记不住电话号码,想找的人总能找得到,不想找,记住也枉然;比如记不住车号、房间号,也不过闹点笑话,无伤大雅;再比如,不会复杂高深的数学,又不做科学研究,李嘉诚那么大的生意,也不过加减乘除,现实生活中,几时用到开方、函数、微积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如此自我安慰,何须为“数字盲”而感到烦恼忧愁?
    尽管如此,我还是对那些对数字天生敏感、头脑聪明的人充满了敬佩。麦家在《风语》中塑造了一位数字天才陈家鹄,他不仅能解各类艰深的数学难题,更神奇的,“几乎只看一眼”,就能准确无误地数清天上正在飞翔的三百七十一只海鸥,舷窗玻璃上落满的一百一十一粒水珠,天赋异禀超乎想像。现实生活中也有这样一位,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北大数学天才柳智宇,只可惜不知何故出了家,令人不胜叹惋。
                                                          (作者系西汉分公司职工)
 
 
 
 

陕公网安备 6101900200096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