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期 第1025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11-11-11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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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家乡
新闻作者:朱 玲
    这里说的家乡,是15岁之前生活的那个小村庄,一个村只有一个姓,有两棵老古树,有一条小溪水,有一些错落有致的房子,有一群平凡可爱的人们。家乡,像一头温顺的神兽,安静地卧在秦岭东南一个山坳里,任何时候想起它,内心都涌起一股诗意和柔情。
    每当看到城里缺少玩伴的孩子,我就有点可怜他们,从小在钢筋水泥中长大,冷漠又乏味,情感构成好像营养不良。而我的家乡,却为我的童年和少年呈现了一大段丰盛的时光,在一种天然的环境中,我自由舒展。清晨,太阳破雾而出,鸟鸣应着哗啦啦的流水声,扛着锄头的乡亲和背着书包的我擦肩而过;中午,竹帘映着青山,大理菊陪着晾晒的衣服,趁着大人们午睡偷跑出来的小伙伴聚在一起,到背阴处捉蝴蝶;黄昏,夕阳西斜,炊烟袅袅,玩累的我坐在门口望大山,感受一丝莫名的倦怠和惆怅;夜里,星子像钻石,麦草堆像游乐场,井沿上坐一圈叔叔或伯伯,吸烟,吃饭,论古今;还有一个冬天的午后,和阿婆一起撵着太阳晒,最后跟到门前的山坡上!
    家乡,像一个善于留白的画家,在这里,有的是地方任我玩乐,有的是时间任我挥霍,有的是秘密任我探求。玩尽了能想出的游戏,剩下的时间发呆,伤感,读书,读了那个年纪那个地方能找到的所有的书,连古体书和家谱也没有放过。到最后没什么可读,就亲近老人,听他们讲智慧又渊博的故事,看他们亲手编出一个竹筐,学他们用毛笔写字画画,其实在家乡,除了不能满足我的读书欲,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意思。
    离开家乡去读书,喜悦掩盖了眷恋,期许超过了揣摩,殊不知一个小事件,让我渐行渐远。从此,我离家乡越来越远,它成了我口中的老家,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待的时间越来越短。
    这个春节,因为工作我们腊月二十九晚上十一点才从省城返回,回到县城的家已经大年三十凌晨四点,年三十的时间再次被分割,竟然没能回老家,和老家不沾边的一个年显得寡淡无味。我怀念一个宗族一起祭祖的壮观景象,也怀念老家浓烈的年味,食物的香味氤氲在村里,相互拜年的问候萦绕在耳边。一家接着一家放鞭炮的古老村俗,让所有的人都走出家门,聚在放鞭炮的那家,孩子们交换着灯笼玩儿,女人们评论着各自新衣裳,男人们接过香烟眯着眼睛看着噼里啪啦的鞭炮,爷爷辈的老顽童们甚至躲闪着捡起未爆的鞭炮。一家快放完时,相邻的一家就开始点燃鞭炮,人们又聚在这一家,以此类推,像“接竹竿”的纸牌游戏一样,一直到最后一家,所有的人才散去,从小,我就喜欢在这互道祝福的稠密人群中钻来钻去,我迷恋空气中放完鞭炮的味道,还有红灯笼的颜色。
    春天到了,老公几次提起到郊外踏青。如果不是时间紧,真想周末带他回老家爬山,也许会遇见几个黄毛丫头,就像小时候的我那样,大路不走偏走小路,绑草绊儿戏弄后面的男孩子,摘朵野花插在头上臭美,抽一大把毛芽玩过家家,偷正在生长的嫩豌豆,直到小口袋里装也装不下……
(作者为通宇公司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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