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6期 第1245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14-01-28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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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焰火
新闻作者:文 / 雷少栋 图 / 袁立忠


    从小到大,对“年”的记忆,印象最深的无疑是我们家的鞭炮和焰火。每一次过年,爷爷都要买上一大堆烟花爆竹。一则是让孙子们玩,二则是为了活跃村子里的气氛。
    每年刚放寒假,家中几个孩子就先行回了老家。然后缠着爷爷去买炮。爷爷自然是满口答应,骑着摩托车就上集去了。晌午饭时,爷爷满载着我们的希冀回来了。嗬,有两蛇皮袋子呀!撕开袋口,我们兴奋极了。往往是一袋子串串鞭炮,一袋是绚丽多彩的焰火。毫无疑问,对我们具有最大吸引力的就是焰火。弟弟往往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筒去外面放,却被奶奶制止,“那是晚上才能放的。”爷爷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多着呢!”至此,从腊月二十三到大年三十,从正月初一到十五,我们家的鞭炮声持续不断。
    第一声炮响在腊月二十三晚上。这天晚上要迎灶神,烙祭爷。傍晚七点多,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放起了鞭炮。我们几个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终于,第一锅祭爷出锅了,可以放炮了!我们挑几串子鞭炮,把一端挂在树杈上。弟弟手拿一根香,哆哆嗦嗦用燃着的一头点炮捻子,当看到捻子“哧哧”地冒着白烟时,赶紧丢了香头捂着耳朵快步闪开。一阵劈里啪啦炮声过后,总会有别的孩子来捡刚才未爆炸的炮头。看到人家捡了一大堆,弟弟便会气呼呼地喊道,“不准捡了,那是我家的!”
    最动人心魄的时刻就是大年三十晚上放花火。那天一大早,爷爷就忙活开了。先将直径半米的鞭炮放入炕洞内烘着,让它充分干燥。接着又把晚上要放的焰火的捻子全部挑出来,便于点燃。做完这些,爷爷又去给村子里的乡亲们写春联。有一年爷爷净为别人家写了,到了三十下午,我们家的门框上还是光秃秃的。上了岁数后爷爷说他要封笔了,但只要有人来,还是照写不误。终于等到十二点了,我们和爷爷把一大堆烟花爆竹挪腾到屋外。把长串的鞭炮绕在铁丝绳上,把花火都栽在平处。一阵喧闹的鞭炮声算是“开场白”,真正的压轴大戏是放焰火。第一根“飞毛腿导弹”闪着耀眼的火光伴随着“噗――嗤”的声响飞上了黑色的天帷,在大伙发愣的一瞬间却又爆破,五光十色的火星星天女散花般洒落下来;又是一阵“闪光菊花雷”在天空中轰然盛开;最绝的是“铁树银花”,一阵火舌像喷泉似的向上迸去,越喷越高,直到和场边上那棵白杨树一样高了。当我们被那火光灼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只见那柱火光化为八个字“恭贺新禧,万事如意”。村子里也不再寂静。我看到沟底的乡亲们也放起了焰火,听到了南塬的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声,还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外村人的锣鼓声。是爷爷的鞭炮将“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几年由于家庭的变故,我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在老家过年了,当然也就无福享受烟花爆竹带来的乐趣,对鞭炮的感情可能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殆尽了。但是,我依然在内心深处为烟花爆竹留有一席之地,爷爷的故去,使我们这些孙子辈们失去了一位在春节时放鞭炮焰火的领导和组织者,是爷爷对焰火的喜爱感染了我们。我们不会忘记,是爷爷在我们的童年中用鞭炮和焰火给我们的记忆涂抹上了一层丰富绚丽的色彩,用鞭炮和焰火诠释着一种让我们终生铭记的爱!
(作者供职于灞源管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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