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记忆中的某些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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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记忆中的某些风月

新闻作者：文 / 祁阿辉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惆怅销魂误。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沈鱼，终了无凭据。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
    在我的感觉中，晏几道的缠绵悱恻不及晏殊，但在这样的夜晚，他的词作暗合了我前日的梦境。只不过我排遣的方式不及人家那么文人气，古筝从未摸过，况听起来自是凄楚心酸，似弃妇一般。梦中我只是身处江南，没有行尽，咨嗟伤怀的程度浅得多。索性在这样一个静静的夜晚，听听一直陪着我度过一个个夜色的那些歌吧，品品旋律包裹的词人的心境，伴上一杯香茗。
    上星期，隔壁的文艺音乐气质才男FF用QQ发来一首《henry lee》，歌手是nick cave与p.j harve 音色极美，只听英文原唱便能感受那种男女间爱的气息，过一小会儿他又发来此歌的自译版，竟然讲述的是一个女孩子对心仪的男子发出的爱的威逼的绝响，不许此男爱他更爱的女子，否则用刀杀死他并将他弃置于百米深的悬崖下，任其尸骨消解，让他心爱的女子得不到音讯空等终身。有些恐怖，但是设想一下爱极了对方的女孩子作一次爱情狂人也不错，终比我辈当年因为一些看似强大的外因而爱情倒戈的家伙要坚定许多。
    因为这场新梦，我一时自比离人。宋词中的离人形象，比比皆是，离愁别绪，加上家国春秋梦，四季轮回变换，词人不断肠、不垂泪、不把栏杆拍断、不把酒盏喝干、不把明月唱圆、不把梅雨吹散心不甘。我是谁的离人，我在谁的船畔，梦境里的风月看似无边，现实也常常上演。谁能为我现填的词谱一个曲儿，难求！《十年》里唱的实在，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昔日再好不过的情人也不过成为欢后朋友。柳永是才溢情浪的男人，他果真像词里表露的那样么，处处寄情、处处伤情，是为了使词作凄美伤感才这样的么？耳边，顺子唱着《回家》，好像是唱给这样的男人的，如果被我遇见，我一定要他亲口对我说出念去去千里烟波的话，然后就此决绝，不复言爱。一直在摇滚着的崔健老师疲惫了自己的喉咙，用他那碰人心的嗓音告诉我，无需太多，透过一块红布就能看见想要的东西，一二三四五六七，幸福在哪里――
    铁观音香得令我麻痹，那些兰衾泪粉和成了胭脂，用来掩饰唐琬的“瞒、瞒、瞒”和我自欺欺人的“骗、骗、骗”。
    有些真话当时说出来太尖锐，有人只好说着谎言，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假如我不放手我能做什么。就这样，把青春献给了青春，把爱情献给了爱情，此刻用苟存的记忆和苟全的自由借着前人的字里行间，借着今人的浅吟低唱，成全我的风花雪月，点缀我的离人愁肠。如果梦真的应验了，是否又要回到老地方，又要走在老路上。
    风月，谁还会记得流年的风月？反常的天气，下了一周冷湿的雨，是什么风又把某个熟悉的声音送到我心里，模糊了我的双眼。
    彼时谁的泪在雨中流，彼时谁令孤单的你我在雨中孤单地前行，几个十年已经从身边溜走，留下全然是记忆的碎片，拼接成昨天的模样。谁还记得站台上挥动的双手，为什么总是泪水一次次地模糊那场撕心的记忆，以为回忆美好不会有痛，谁知道痛起来更甚于当年某日，又一次泻漫在这些飘雨的日子。
    那些柔软的不能再柔软的日子，应该是以分秒来计算的，与朦胧的月色树影甚至一声轻唤喃呢一起轻软到无力。爱上你的瞬间整个人无助到要哭，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在短短的几个日子就把一生爱的悲剧演完了，来不及细想就演完了，来不及为自己安排结局就谢幕了。曾经放任自己，在深夜，在那些一遍遍响起的旧旋律面前，明明你早已远去，消逝得无影无踪，我依然摧残着自己的心，用记忆的刀，心里面承担了所有的过错，承担了思念的点点滴滴，承担了一场挫败恋情后的所有残局。一切已经过去，你将在一个新的某地某年某月迎接新的某人新的风和日丽。一个人的日子，我在一条混浊的河边站了很久，站过无数个黄昏，明知这条混浊的发黄的河水是无论如何流汇不到你身边的那条溪流里的。后来，我很想知道，这难道早就预示我们的人生将渐行渐远。
    也许有很多次驻足，明知道某人所谓的幸福就要停靠在身边，而我继续在漫无目的路上走着，寻找记忆中的温馨，温暖自己。那些寂寞的夜晚真的很冷。在幽暗的斗室中，风把坏掉玻璃的窗子吹得呜呜作响，这曾是我独居的房子，这里远离了故事发生地，我的记忆却时常还停留在原地，设想着带给你的伤与痛，咀嚼着自己的伤与痛，这是些令我不堪回首的夜晚，几乎要将我吞噬。
    十几年后的雨依旧像冰冷的水流，忧伤袭人，像当年滴过我的发梢。老旋律照旧会听，依旧会在某个夜晚放纵自己的思绪，听到无语听到悲凉听到心和夜一样凉，只不过会觉得过去似乎曾经是另外一个注定要经受伤感的青春少女的，而那个少女只鲜活存在我往昔的记忆中。每个人注定要活在身边的境地。现在我以我的晦暗我的幽怨我的无奈衬托了你的幸福快乐平静，我决意这样，只要能换回完整的记忆，美好的，脆弱的，透明的记忆。当这场雨下过的时候，我捍卫了自己的记忆，那些与现在的情无关的风月，和我一起彻底远离了你，原来我只爱恋情中的你，我只爱旧风月中的你。
    为今天好好生活吧，是谁说过幸福不久长，不能用来悲伤。
               （作者系省公路局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