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3期 第1352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15-03-03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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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情
新闻作者:■ 丁 晨

    今年2月19日是2015乙未羊年的大年初一,也正是我的胞妹黎明的生日。我的妹妹丁黎明只比我小一岁多点,我们现在,人隔两地,她在千里之外的河北省石家庄市,我在古城西安。
    在这里当哥的我只能遥祝小妹生日快乐,家庭幸福,事事顺心,颐养天年。
    其实我们兄妹俩原来并不是人隔两地,她后来成家,嫁给了家在河北的女婿,随丈夫去了河北。我的老家也在河北,她也就去了。我家兄妹四人,因为她是我家唯一的女孩,父母自然最疼爱她。我们三个当哥哥的也处处关爱她、呵护她。父亲家教忒严,我们兄弟仨都挨过父亲的打,唯有小妹黎明,父亲从未动过她一指头。大哥出生在河北老家,比我俩大十几岁,常年在外地上学、工作,二哥比我俩大三、四岁,又早早在外当兵十几年。家里除了父母,就我和小妹黎明两人,从小不分大小,无话不说,一块玩闹,一块学习,一块帮母亲做家务。她也从不叫我哥哥,只叫小名“小晨”,我也从不介意。从小学、初中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只差一个年级,可以说直到农村插队前,里里外外我俩都是形影不离。
    有人说:哥哥的宠,妹妹的娇,是最甜美的情。
    其实我们俩,既是亲兄妹,又是好朋友。小妹从来没有给我撒过娇,我也没有宠过她。父母去世得早,我们是灵犀相通,相互依赖,相依为命,是最甜美的亲情。
    回忆起我们兄妹过去的日子,总是让我感觉既酸楚又温馨。
    国家三年困难时期,我们都是饿着肚子,为了一碗饭、一个馒头我俩总是你退我让。要过年了妈妈藏着糖果等吃的准备过年打牙祭,我总是忍不住先偷出来给小妹吃,她也总是先挑一个塞到我嘴里。家里的担水、买粮、买煤、和煤饼等重活我抢着干,小妹总是在一旁给我端水、擦汗。在家里帮母亲洗碗做饭等家务活,小妹也不让我插手,她总抢着干。童年时代的过年,我们都要给父母亲磕头,父母给我们每人好多张新毛毛票压岁钱,小妹总是要抽出几张塞到我兜里;我燃放鞭炮,她总是躲得远远的,捂着耳朵,露出甜甜的笑靥望着我……
    小妹从小学、初中到高中都是班干部。小学第一批入了队,是班上的中队长。初中第一个入团,是学习委员、团支部书记,上高中仍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她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由于小妹品学兼优,为人乖巧,性格绵柔,不像我脾性倔强、刚直,因而在学校师生中,一直到社会上工作,她都很讨人喜欢。“文革”中,要上山下乡插队了,学校不少男生纷纷追她,以至于我这个当哥哥的要帮她解围。
    虽然小妹一直都是班干部,虽然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仅比她大一岁,但是在学校不论是生活、学习和班务上的什么难题、困惑和烦恼,她都给我说,向我讨教。父母的话她有时可不听,我这个当哥哥的话,她可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文革”刚开始,学校里停课批斗老师,社会上打砸抢,她不理解、想不通,问我是咋回事。在当时的政治环境,我这个比她大一岁的哥哥,又能知道些什么呢?只能告诉她不理解就当逍遥派,回家帮妈妈搞家务吧!
    “文革”中我是高六六级,她是高六七级,都面临着上山下乡插队。当时我家两个哥哥一个在外当兵,一个长年在外地工作,为了把小妹留下照顾多病年迈的父母,我自愿第一批率先报了名到山村插队落户。可“工宣队”不讲道理、不讲人情,我下乡刚刚过了两个多月,他们就逼着我妹妹也要下乡。小妹无助给我写信向我求救。我扒火车回来跟“工宣队”的人吵了一架。但是那个不讲人性、人情的年代,胳膊拧不过大腿,万般无奈,我只好给她联系了离西安近一些的平原地带的大荔县插队落户。我又专门把她送到大荔,安顿妥当才返回我插队的山村。
    两年艰苦的农村插队生活,我们兄妹书信不断,相互鼓励。在那蹉跎的岁月里,对我们来说,读着相互的来信,那是极大的精神支撑。生产队里第一年年终分红,我分了20多元,我当即给小妹汇去了5元,她舍不得花,又把5元钱暖过来暖过去,后来交给了母亲。
    小妹后来招工到了县城,不久她谈了个对象,父母有些不愿意。她蹬了辆破自行车骑了十几里路,险些被公交车撞上,到西安东郊我的厂子,问我咋办?我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按照你自己的意见办,其余的事我来做。”小妹回去后,婚事就定夺了。
    结婚后,小妹长期调不回西安,无法和我与父母团聚,便决定和她丈夫调到河北。
    秋天是感伤的季节。1978年一个秋风飒飒,秋叶飘飘的一天,小妹要离开生她养她的古城西安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就忙活着给她收拾行李,亲自把她送到火车座位上。我凝视着火车站远去的列车,我们兄妹俩不停地挥手,脸颊上都挂满了泪花。这一去,小妹离开西安竟37年了。
    小妹为了供女儿求学凑学费,也为发挥自己退休后的余热,2002年至2008年和老公南下深圳打工。老公被聘到深圳一家医院坐诊行医,小妹当家庭教师。她每天起早贪黑,风雨兼程,挤公交车,在深圳这个快节奏、移民大都市不同的家庭里穿梭,不时地收获着尊敬,也不时受到了白眼。
    我不放心,2006年国庆假日,我、老婆、孩子全家专程飞到深圳探望小妹两口。小妹两口在她租住的简陋房里盛情地款待我们全家。兄妹俩相见,仿佛都有回到了家的感觉。特区酸甜苦辣的生活,小妹亲身感悟了。虽然5年的家教生涯,小妹干得很苦、很累、很忙。但,我看到小妹成熟了、充实了,身子板摔打得也结实了。我欣慰了。
    小妹离开西安37年的日子里,一开始我们书信来往,互致问候,互相关心。后来有了电话、手机,我们电话不断,短信问候。再后来有了智能手机,我们微信交流,嘘寒问暖。逢年过节或有啥事,她领着孩子到我这小住好多天,她自己下厨做饭,我老婆孩子都很高兴,我们就像过节一样热闹。我和老婆到石家庄她那去,她和孩子忙前忙后,高兴得也像过节一样。我们虽然不时见面,或在电话上长谈,但是每一次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唠嗑家常,缅怀父母,追忆童年,畅话时政,谈叙同学,含饴弄孙……
    如今,虽然从心态上我俩还略显精神,“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但自然法则不可抗拒,我们都如古人所说,已是近古稀之年的人了。她育有一儿一女,早已当了奶奶,我育有一个儿子,也已升级为爷爷了。我们现在能做的事,就是保重身体,平和心态,好好爱自己,好好爱老公老婆,好好爱家人子孙,好好爱朋友和身边的人。
    羊年到了,我衷心地祝福我小妹黎明,身体硬朗,安享晚年,让我们兄妹情深意长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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