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年回老家过年,贴过对联、门神,在里里外外的土墙上布置好各种年画后,都是在堂屋围着父亲拢起的一大炉通红的柴火旁,烤火吃糖果,一起度过难得的团圆相聚时光。简陋而空旷的土屋内,火光闪耀,烟雾缭绕,幸福与快乐不觉在每个人的脸上升腾与荡漾。遇上大雪天,孩子们忙着玩雪、溜冰、打雪仗、堆雪人……我们也不禁跟着忙得不亦乐乎,仿佛回到了童年。
今年大年三十,我却和姐夫还有几个孩子一起,在门前坡上砍了半天柴――天气预报说,不久还有一次雨雪降温过程。而父母烧炉子的柴火,已没有多少了。
同龄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都一直不好,常年几乎药不离口。尤其是父亲,前年夏天大病手术至今,身体一直非常虚弱,稍微受凉或是出点力,便可能引发胃部疼痛。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宁愿相依为命地生活在化庙老家的山沟里,而不到县城跟我们一起住,总说住不惯……
一家人分居两处,难免彼此牵挂。我在不断打电话向父母问安的同时,便隔三差五回去看看他们,力所能及地为他们备好柴米油盐等生活必需,还有他们常用的一些药品。而以前,这些东西根本不用我管,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被他们整理得井井有条;所需的东西,样样都准备得绰绰有余。一年四季,房前屋后干柴堆得像山一样,似乎永远也烧不完。他们种出的洋芋、玉米、红薯,以及各种瓜瓜菜菜,除了时常大袋小包地拿给我们吃外,不少还送给了亲友们。
如今,劳碌了一生的父亲,真的累得动不了了;总是头晕和患有类风湿关节病的母亲,腿也愈发痛得行动不便。今年,天冷前我们早早在他们的房间装了烧柴的取暖炉,并备足了木柴。可是,这个冬天出乎寻常的冷,最低温度竟达零下十度上下,这可真是多年不曾有过。而且,大雪持续时间长,一场接着一场……
小时候生活艰难,上山砍柴是常有的事。而后来,我就几乎没砍过了。那天,把砍下的一大堆柴火背回家,又截好,破碎,摞好……说实话,弄得我肩膀以及脚手等多处几天都不舒服,僵硬而酸痛。而为儿女,我们无力给父母提供更好的安度晚年的生活方式,却至少可以让他们温暖过冬啊……其实,年这么过,也没有什么不可,一样忙碌而快乐着! (作者供职于丹凤公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