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欠你的》是在小说《交通局长》出版后不久就动笔的。《交通局长》出版后,《收获》杂志社和上海文化出版社在上海图书展览中心召开了新书发布会,并通过全国各大网点进行销售,还制作成了电子书、有声书和读者见面。陕西省作协专门组织召开了研讨会,研讨会上评论家、作家们对此书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会后又陆续收到许多作家的评论文章,这些文章先后在《陕西日报》《西安晚报》《三秦都市报》《交通报》等十多家媒体刊登,这都是我始料不及的。
作家们的讨论或评论文章,当然不乏赞美之词,但同时也有委婉或尖刻的批评,这些对我都是非常有益的。著名作家贾平凹在研讨会上说:“读完《交通局长》这部作品,最大的感受是:作者对这个题材是非常熟悉的,无论写机关,写底层,写领导之间的权谋斗争,写下面群众上访,都写得很好。另外生活气息特别饱满,故事性很强,水一样流淌,很自然、不造作、不生硬,写出了社会存在的种种矛盾,写出了改革举步维艰,写出了世风,写出了人性,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是交通系统的一份文学记录。但怎样避免专业技术性的阐述,怎样写出人物的命运感,生命的质感,都有进一步探讨和提升的必要。希望作者‘有风了就多扬几锨’,在今后的写作中不断努力进步,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我理解这个“风”指的是写作灵感、激情、积累和写作环境氛围。
正是“有风了就多扬几锨”这句话和研讨会上李星、莫伸、叶广芩、商子雍、陈长吟、安黎、吕峻涛等诸多评论家、作家们的鼓励,我便稍加调整状态,捏了捏颈椎、腰椎,趴在电脑上开始了又一部长篇小说创作。
《我不欠你的》这部小说是我酝酿了好几年的有关扶持残疾人的故事,有些人物是有原形的,写起来并不费劲。我把故事放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来写,以便增强时代感和厚重感。在改革开放初期,一名县委书记和秘书在调研农业生产责任制时,乘坐的汽车撞伤了贫困村一位割草的农民,从此这个农民的儿子,一个与生俱来的盲童王冬牛与秘书梁欣仁结下了不解之缘。然而这位盲童在梁欣仁慷慨无私的帮扶下,慢慢长大,却因习惯了接受而忘记了感恩,助长了贪欲,迷失了方向。后因贪婪而陷入被人敲诈的圈套,为了摆脱圈套,他又敲诈和他长期有暧昧关系、对他有恩的女顾客尤小雨。尤小雨被恐吓后,遂告发其强奸。作品刻画了人性的自私、贪婪、嫉妒,剖析了在权力、情感、金钱面前的人生百态,提出了诸如“资助依赖症”等诸多值得思考的问题……小说最初取名《习惯》,后来又改为《走着走着我醒了》再后来又改成《美丽与残缺》,写了几个章节后,感觉书名有点像诗歌或散文的名字,也不够贴题。有一天晚上睡到后半夜,大约凌晨四点,迷迷糊糊中脑子里突然蹦出四个字:我不欠你的。欲望人皆有之,残疾人王冬牛有了推拿的生存技能,但并未能满足他不断索取的欲望,于是这双推拿的手终于使他陷入了被人敲诈的圈套。这不正是我要的书名吗?后来就将书名改成了《我不欠你的》,征求了周围同志的意见,大家认为比较好。
经过五个月的伏案敲打,十六万字的小说初稿完成了。其间,我到西安一个盲人按摩店去了五次,每次花六十元,让盲人边按摩颈椎,边和他们深入交谈,体验他们的工作环境和动作神态。其中一个盲人还毫不忌讳地说出了他和一名女顾客之间的感情纠葛,这些对写作都是很有帮助的。稿子写好后,粗看一边,觉得还不错,但又觉得涉及法律方面的问题比较多,有些情节构架也不理想,于是就让省公路局的沈律师和几位专业作家以及周围爱好文学的同志把把关。一周后,陆续收到了反馈意见,有赞扬的,有提建议的,也有全盘否定的。比如沈律师说:“看完第一页,你这本书就应该剧终了。”我问为什么?回答:“不合法。”因为我设计的故事场景一开始就是法庭审理一起隐私案件,而秘书长始终参与了旁听,这就不合法。还有一位企业领导看完后发来一条信息:“一口气读完,故事轻快紧凑,有可读性,但外延扩展不够,没有厚重感。”我还没来得及回信息,他可能感觉语气重了点,又发来信息说:“品鉴一桌大餐容易,做一桌大餐可不容易,您是做大餐的人。”这句话我听了舒服,但没有飘起来。不论怎样,读者的话一定要听,读者对作品的好坏最有发言权,读者就是作者的上帝,读者不买账,作品就失败了。看来小说是一定要改了,而且是较大幅度的改动。于是,我又用了三个月时间,对小说情节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对文字进行了认真的修改,形成了二稿,约十七万字。成稿后,又交给大家阅读提意见,这次,大家看完后觉得好些了,沈律师还对个别情节上的法律问题进行了多方面的咨询,最后回答说:“合法了!”。
有人见我不停地写作并发表作品,就善意劝说:“退休了就应该休息休息。”我说:“有风了就多扬几锨,没风时就养精蓄锐。”关键是现在还有“风”。我觉得写作也是一种休息,是一种精神的调节。爱打麻将的人常说:“打麻将可以防止老年痴呆。”这是为打麻将找到的最好的托辞。其实写作更有利于防止老年痴呆,因为写作要读书,要思考,要和人交流,既防止了老年痴呆又不会和社会脱节,还能创造精神财富,保持精神活力,不断有成就感,何乐而不为呢?
“有风了就多扬几锨”,收获永远属于勤奋者!
写到这里,照例要感谢许多人,当然一一表示感谢就要用许多笔墨了,但不感谢心里又过不去。著名学者商子雍老师年过七旬,在百忙中认真读完了我的小说,并专门写了几千字的序言;作家莫伸、安黎、丁晨认真阅读了小说,并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对我帮助极大,在此表示真诚的感谢。还有为此书的校对订正、出版发行做出努力的朋友们,这里一并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