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春节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吃字。农村老家的柴火大锅,煮肉特别香。不做饭的爷爷在这里却成了大厨。捞了煮熟的白肉,爷爷给肉上抹上自家熬制的黑糖酱。顿时那肉便有了红润的光泽。然后便是就着肉的皮在锅里煎。等到肉皮有点糊焦时,拿出来切成一厘米左右厚度的肉片,码在一种特制的瓷碗里。肉的码放也特讲究,稍带一点斜度,转着圈地把碗底铺满。肉的上面垫上梅菜、萝卜缨干或者是油炸的豆腐,红薯之类的。然后在上面放了香叶、干辣椒、酱油之类的调料。最后就是上锅蒸了,一碗一碗地叠起来放在蒸笼里。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出锅。找来一个碟子盖在瓷碗上,顺势一翻,那碗就扣在了碟子上。打开碗,肉已经翻到了最上面,因为蒸制的缘故,肉里的油浸渍了表面,肉皮红润,肉质软糯却不肥腻。而我却特别喜欢肉底下的垫菜,尤其是红薯的,吸收了肉油香,红薯变得格外香甜,软糯糯的好吃极了。每到此时,家人都是拿了刚蒸好的大白馒头,抹了红油的辣椒,夹上一片蒸好的条子肉,红白相间,红油浸了半个馒头,暄软辣香的口感,越吃越香,年的味道也就慢慢渗了出来。
物是人非,爷爷早已不在人世,美食依旧,但是少了那份仪式感,也就淡化了年的味道,对于吃货的我而言,不仅惆怅,更多是对于以往的怀念。
(作者供职于耀州公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