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语言天赋与生俱来,他们能在多个方言中随意转换,七岁的儿子就是这样,他是我们家的小翻译。我的家庭属于南北组合型,我是陕北的,媳妇是关中的,工作原因家就安在了西安且离媳妇家很近。就因这个,媳妇时常调笑我是嫁入关中,其实我留了下来是为关中发展做贡献的。当初和媳妇恋爱时,她除了嫌弃我黑以外,语言上好似没有过多的要求。说实在的现在翻看过去的照片也非常嫌弃自己。不过关中很是养人,这些年来我肤色上较以前有了改观,浓重的乡音成为我是陕北人的唯一标签,每每见到未曾谋面的朋友,对方总会脱口而出:“你是陕北人?”“是的,我是陕北人。”媳妇的父母是地道的长安县人,关中话溜溜的,我父母是一口地道的陕北话。孩子出生后,我妈和天下的爷爷奶奶一样肩负起看孩子的重任。关键性问题来了,我妈的陕北话,媳妇听不懂,每每此时,媳妇就用那无助的小眼神向我求助,要我翻译后婆媳才能正常交流。那时我还在外地上班,不在家的日子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交流的。双方父母在一起时最有意思,不聊吧,是儿女亲家;聊吧,说话的管说话,听话的管听话,听懂了多少不得而知,而且声音都特别大,就怕对方听不到一样。反正表面看起来还是双方很用心地沟通了,其实会错了意。我就曾经问我妈:“你们聊什么呢?看着那么热闹的。”答案是:“不知道,听不懂。”孩子5岁以后,我就光荣退出家庭翻译的舞台,翻译任务交给了孩子,只要他高兴,不但能承担妈妈和奶奶之间的小型翻译,更能够承担家庭聚会的大型翻译。上学后三种腔调的方言更是说得如鱼得水,在学校和同学说普通话,村子里就说关中方言,在家和我说陕北话。“不眉楞格都上的黄尘擦里”,这是我陕北家乡方言中较为艰涩难懂的一句,意思是“把额头上的灰尘擦掉”。在没有语境的环境里,我说给媳妇和孩子听时,他们笑得前俯后仰。因为方言,我是闹了不少笑话的,刚上大学那会,大家很克制地用九腔十八调的普通话。有天晚上宿舍几个哥们聊嗨了开始飙方言。宿舍里除了一个同学是外省的,其余都是陕西的,虽然我也是陕西的但关中方言还真不太懂。有位同学说他来的时候坐了个带钩子的出租车,我百思不得其解,出租车为什么还是带钩子的?我以前还真没见过。第二天专程问了,结果他告诉我就是有个屁股的出租车,所谓的三厢车。现在想想都觉的好笑。 (作者供职于咸铜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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