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日子总是无比惬意,昨晚躺在床上的我便已打定主意,关掉闹钟大脑放空,睡到日上三竿,中午吃完饭再进山玩。然而自以为美妙的计划却被早上一声声“二航,二航”的呼唤声吵醒。早上打扰我睡觉的奶奶“二航,二航!”一大早奶奶就在楼下喊我。睡迷糊的我不耐烦地扯着嗓子喊道:“咋了?咋了?”听到我回应奶奶继续道:“起来,把早饭吃了。”“额不吃了。”喊完我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奶奶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起来,把脏醱(zang fa垃圾)给咱扔了。”已被打扰睡意全无的我无奈地喊道:“知道了。”奶奶已经75岁,轻盈的步伐精干的身体慢慢衰老,扔垃圾的地方又远。一般是爷爷去扔垃圾,只要我在家指定就是我扔垃圾。无奈的我掀开被子穿上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到门口提上脏醱笼就要往出走。“等哈,来把奶喝了。”奶奶叫住了我。看着奶奶端着羊奶碗从厨房走了出来,我一手提着笼,一手接过奶奶手中的碗,咕噜咕噜一口气给喝完,将碗塞到奶奶手里,擦了擦嘴转身就要离去。“回来拿笤拂(tiao fu,笤帚的意思)把门口的地扫一哈。”头也不回的我无奈地喊道:“好,知道了。下次把活一次性安排完。”中午不让我出去的玩的奶奶中午的米饭是毫无意外的,因为我喜欢吃米饭。奶奶总是变着法子为我做米饭。吃饭途中我突然说:“奶,额下午出去浪呀。”“一天正事莫有,就知道浪,有这空也不知道谈个对象。”奶奶一边吃着饭一便说道。我故意激奶奶说:“这不用你管,到时候给你引回来一个就行了,你就说要多大的?带不带娃的?”听到我的回答奶奶气愤愤地说:“我看你是松泛(缺乏管教、皮松了)了,少胡说。”即将出门前,奶奶突然叫住我:“你把空开给咱捻搙(nian long 修理)一下再去浪。你哥上次回来买了个新的将旧的给卸下来,接了个电话没够得(gou dei 没空)安就走了。”“好嘞!”想着进山玩的我连忙找工具将空开给换好。晚上嚷我的奶奶早已耍得尽兴的我,返程时天已经黑了,也忘了给奶奶打电话,而奶奶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莫看天都黑了,赶紧回来!”等到县里时朋友问道:“走,吃个饭。”“不了,额奶给我留饭了,下次吃。”被催得一心想回家的我,路上开得稍微快了一点,不偏不倚正好被一颗掉落的砖块将车胎侧面划了一个小口。家门口的灯永远是指引我回家的灯塔,无论我多晚回家,这盏灯奶奶就开到多晚。将车倒入门口,心想正好趁着灯光检查下轮胎受伤情况。奶奶不知何时发现我已到门口,看到我蹲在车前挪动着。奶奶说道:“你在歪(那)踅摸(xue mo 挪动)啥呢?”“刚回来压了个砖头,看轮胎伤的重不。”我回答道。奶奶走到我跟前问道:“嗄搭(a da,那块)?”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奶奶看后说道:“你看,人伥(zhang 狂)莫好事,让你一天浪!”“咦,你咋破烦(烦人)很,赶紧回去看电视去,外头冷的。”我没好气地说道。和奶奶斗嘴是我休假日常的趣事,身在其中经常有种被家束缚与挣脱束缚的感觉。那种被人约束,被人惦记就是家的感觉,而我也倍加珍惜这种相处的时光。奶奶曾经也算是书香之后,在她那个年纪读完初中,同龄人之中多少也算是懂些知识,但因种种原因,一生身在农村,围绕三尺灶台,相夫教子。生活中的方言被奶奶学了干净。农村有句古话:“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奶奶用75年生活经验将方言和淳朴的民俗继承。每当听奶奶说道说道,幸福感油然而生。家里有爷奶、有父母、有哥嫂、还有我和小侄女。每当听着相同的方言,哪怕是我们在人海茫茫各奔前途,哪怕荆棘遍身,哪怕挫折打击,转身总能回到最初的那个家。 (作者供职于西渭分公司渭南管理所厚镇收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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