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路公交车在人流车潮中穿行。
车厢内，上班的青年，上学的学生，晨练的老头老太太挤得满满当当。
驾驶员后面的一个中年人正热情礼貌地招呼上车的人。
一会儿让乘客往后门移动，给刚上来的人留点空间。
一会儿询问谁能给抱小孩的让个座。
一会儿又叮嘱坐在窗户边听耳机的白领关上窗户，外面晨风太冷，小心大家感冒。
车内乘客少时，中年人总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员后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绿树、马路、霓虹灯，更多的时候是在观看那些站牌，一个个卫士一样，安静地守在喧闹的大街上。
有时候还热情地为驾驶员递份热毛巾。或者递过打开杯盖的水杯。
驾驶员们总是微笑着说谢谢，从来没人嫌弃这位乘客的“热情”。
许多常乘坐九路公交的乘客都以为这是公交公司安排的疏导员。
“铃铃，铃铃铃铃”，中年人掏出手机，竟然是直板的老人机，声音调得较大。
“爸，你咋不听劝，又跑到九路车上去了。似乎是女儿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中年人讪讪地一笑，面对大伙的眼光，“嗯嗯”地答应着。
“都快八十的人了，还这么不省心，让我和妈担心……”女儿还在不停地“教训”着父亲。
“快八十了”，大伙都惊讶了，看着老人乐呵呵地关上手机。在招呼大家抓好坐稳后，车到站了，老人也下了车。
在众人的议论中，驾驶员头也不回地插话：“八年前，老人的儿子就是这趟车的司机，因为提醒被偷的女乘客，让人捅了几刀，倒在了岗位上。”
呀！在众人的惊讶中，驾驶员没有停住述说：老人每天都会沿着九路公车线路，搭乘不同的车，也从不用老年证。几年下来，白头发似乎比以前少了许多。当然，我和我的同事们都默认了这位热情的乘客……
车在绿荫中停停走走，车外的风似乎柔和了。
 （作者供职于咸阳公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