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2期 第2111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22-11-08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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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周古城 觅古
新闻作者:■ 徐伊丽

当我们千辛万苦找到这里时,谁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地方就是神秘的、消失已久的、被学者专家们争执不休的古阳周古城。
阳周古城——研究历史的人都知道历史上的确有过这么一个古城,因为它跟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有着密不可分的牵连。一是因为它就在秦直道上,秦汉时期它曾是抗拒匈奴的前沿阵地。二是它跟秦时一代大将蒙恬有着直接的关系,秦始皇死后赵高和李斯假传诏书,赐死太子扶苏后,将蒙恬关押于阳周,刚烈的汉子不屈于人服毒死于狱中。随着战争的侵袭,这座古城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史学家们对阳周古城的记录也到此中断,尤其到西汉以后它就彻底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阳周古城是怎么消失的?它到底在哪里也就成了一个千古难解之谜。有人说在甘肃省正宁县,有人说在陕西省子长县,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妄下决定。直到后来越来越多的考古发现才认定它在陕北靖边县城二十多公里的杨桥畔镇龙眼古城。
如今的古阳周古城(龙眼古城)风景如画,那暗红色的崖石上长满了五彩缤纷的苔藓,瀑布轻如玉帛,飘逸自如地飞流直下,沟底的岩石如一条巨龙张嘴贪婪地喝着从天而降的水,真有着千峰开戟,万仞开屏的气魄。尽管亲眼所见,从考古的种种迹象、出土的文物以及大量的文献资料和散落在田间地头的秦砖汉瓦来看,我们不能怀疑它的真实,只是现在的这里怎么看都跟一代大将蒙田冤死的阳周古城联系不起来,反而像是某个帝王特意修建的消闲的地方。
北魏著名的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河水三、奢延水”条载:“(奢延水)又东,走马水注之,水出西南,长城北,阳周县故城南桥山……”。奢延水就是无定河的源头红柳河,走马水则是无定河支流之一的芦河,桥山就是该城南面的白于山。根据现场地理情况,可以断定,“阳周县故城”就是今天的龙眼古城。
我漫步在这昔日的古城中,想象着当年蒙恬冤死的故事。一代名将蒙恬率军出征,大破匈奴,将他们驱退七百多里。同时他还是秦代五大宏伟工程(秦始皇陵、长城、阿房宫、秦直道、灵渠)之一——秦直大道的监修者。他曾多次行于直道,从淳化县北梁武帝村秦林光宫遗址北行,至子午岭,上循它的主脉继续北行,进入鄂尔多斯草原,过乌审旗北,从东胜市西南方向穿过去,进入今昭君坟附近渡过黄河,直到包头市西南秦九原郡治所。那时,甘泉山至子午岭一带,森林茂密,郁郁苍苍,鄂尔多斯草原更是野草丛生,湖淖遍布,猛兽蛇虫出没,人迹罕至的地区。蒙恬经过一年多时间考察,能够确定这样一条直至阴山山脉之下的近路,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秦直道一期工程完工,道路基本畅通,蒙恬进行了全程考察。当他正在谋划二期工程的时候,却遭赵高迫害,于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吞药死于阳周狱中。
在古城内,我尽力搜寻历史的遗迹,在一个菜园里,发现了几块很大很厚的砖,相当于现代砖头的好几个大,这一定是秦砖无疑了。我还发现了大量的瓦片散落地头。这样的瓦我在秦直道沿线的其他地方也有过类似的发现,比如内蒙城梁秦直道上发现的瓦片和它们的花纹是相同的,都是细小的绳纹。如果单独在某一处见到此物,有可能是误认,但多处发现同样的,而且两者相去有千里之遥,就不再是错误或巧合了,而且我在秦汉历史博物馆也见证过它的真实。
据说在1985年龙眼古城曾出土过一窑钱币,绝大多数为西汉王莽钱币。此外在遗址上还曾发现大量的箭镞,据推测,古城有可能在西汉时期毁于战争。虽然如此,通过点点滴滴的历史遗迹,我们仍能依稀看出古城当年的严整和精巧,感受到历史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
在这里,阳周古城曾与进攻的秦直道和作为防御的长城亲密相伴,一样的绵延迤逦,一样的苍凉古劲,一样的饱经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一样有说不完的聚散离合喜怒哀乐……矛和盾组成了古代中央政权边疆作战防御的完整体系,也构成了毛乌素沙漠上最动人心魄的景观。
西风寒鸦、日暮黄昏,阳周古城昔日雄壮的身影消失殆尽,今天的龙眼古城用它那独到的瑰丽延续着历史,迎接着一个又一个田园考古者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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