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如果说秦国是一柄宝剑，那剑锋就是武安君白起。
白起又叫公孙起，秦国人，秦昭王时任最高爵位大良造，对外领兵作战。白起军事素养极高，“百战百胜”说的就是他。一方面，白起接连打赢伊阀、鄢郢、华阳、长平四场数十万人级别的大战，打出了秦军声势。另一方面，白起斩魏军13万人，淹赵军2万余人，坑杀赵俘40万人……霸道嗜杀，令天下人惊惧。
要追溯秦帝国一统天下的恢宏气魄，去看一看咸阳东郊，看一看那个用血与剑染红了大地的人物。再看一看后来，白起被秦君赐死，自刎于此，血染春草。咸阳八景之“杜邮春草”就是白起墓。
现在去白起墓很方便。白起墓处在“咸阳站”与“渭城站”火车站一线中间，挨着三五三零家属院。据记载，1970年解放军在此施工时发现了青铜剑等文物，经勘察确定是白起墓。
来到长陵路，走进三五三零家属院，会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看门的大爷，聊天的大妈饶有兴致地跟你招呼：“诶对，没走错，白起墓，在上边呢！”沿着水泥坡道往上走是个幼儿园，再往上就能看见白起墓了。
新砌的墓碑整洁干净，有一个祭祀桌台摆着香炉。仔细打量，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史记》中白起拔剑自刎的描写。
传说白起得胜归来，功高震主，范雎出面与赵国和谈，使白起的胜利果实被压缩，白起心灰意冷，放弃领兵后，又被秦王赐死，最终只能自刎渭河。
“杀尽降兵热血流，一心犹自逞戈矛。功成若解求身退，岂得将军死杜邮。”秦时杜邮亭曾是白起军营，平时战鼓震天。这个习俗现在保存下来，当地人过节还会敲响祭鼓，祭奠白起。白起墓有专人维护，墓碑后面立有小石碑，刻着白姓宗亲的募捐情况。
人们没有忘记白起。一千多年前，唐朝诗人曹邺路过白起墓，提笔写道：“夷陵火焰灭，长平生气低。将军临老病，赐剑咸阳西。”
一千年后，人们对白起各执己见，有人说白起命定如此，杀生太多，有悖天道，必受反噬；有人说白起命不该绝，功高盖主，小人嫉害，方遭此祸；有人说白起忠肝义胆，满腔爱国之情；有人说白起目光短浅，无容人之量。
但白起只是白起。墓旁青草幽幽，安安静静地生长。白起就和这青草一样，并不复杂。他简简单单地任职，简简单单做事，攻破魏国，占领楚国都城，击败纸上谈兵的赵括，也想用胜利换取欢呼与敬畏。
他想一切都能简简单单地发生。可是没有，因为人是复杂的。
那些视白起如寇仇的敌国人民，那位对白起爱惧交加的秦国国君，那些只想和平的百姓，那些建功立业的士兵……白起身边有太多人，他们和白起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战国末年的盛大故事。
 （作者供职于西禹分公司富平管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