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病床前外婆苍老消瘦的手
看着妈妈那双伤心无助的眼
安静的房间里
一样的情愫在时钟的滴答声中静静流淌

她的妈妈要走了
我的妈妈也老了
时光的沙漏一点点坠落在心底
沉甸甸的

流动的空气中飘来
熟悉的气味
忍不住颤抖 惧怕 忧伤

那是外婆身上的中草药味
是妈妈身上裹着奶香的香皂味
是村头树上的槐花香
是外婆衣橱里永远散发着干爽气息的樟脑香
是隔着村巷能闻到的红糖锅盔味儿
是妈妈在打卤面出锅前
最后撒上一把蒜末的爆香
是酷热的夏天
打开冰箱永远冰着的那碗绿豆汤
是阳光下 外婆晒着的被子上的草木香

所有 所有
带着记忆 躲在旧时光里
好像随时能把我拉回时间的漩涡

被气味裹挟的你们啊  飞速老去
我再脚步匆匆
也追不上无情流逝的光阴
那些味道如同一架时光机
带我穿越回那些扎根在心里的过往

唏嘘彷徨的夜晚
一头扎进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
他说
气味是抽象的
但爱是具象的
爱是我当下的救赎
是我人生的来路
是我无数次想再与之拥抱的
回不去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