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周亚娟一场雪,猝不及防凛冽的寒光忽然间伸出魔爪,掳走姐姐的踪影凶残的利刃瞬间把亲人的心撕碎把父母的发丝,漂得雪白另一场雪,从预报开始我就开始颤栗无助、无奈,恶梦连连直到雪越下越厚,越下越白直到雪把父亲的容颜掩埋把我的世界,堆满空茫生命中的两场大雪也许一生都不会消融可我的心却越来越柔软,慈悲像大雪覆盖的土地依然有种子,悄悄地生根发芽写春联从早到晚,父亲一直在写纷至沓来的联纸,像纷纷扬扬的雪花这是一个村庄,交付父亲最庄严的命题近百十幅春联,每一幅都是一个家庭的头彩每一幅,都是父亲深思熟虑的虔诚雪花飞舞,炉火旺红,白纸糊的木格窗下父亲握笔、弓腰的姿势,书写时的神情定格成五十多个除夕,最温暖的画面后来,雪越下越大,从窗外到窗内落满父亲全身。那白的雪,红的纸,黑的字成为除夕里,全家人最鲜活的疼痛父亲却全然不知,他端坐在像框里微笑着,看乡亲们喜气洋洋地来家里领取哥哥写的春联,仿佛领取一年的好兆头(作者供职于丹凤公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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