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张永涛秦岭山脉,一座静谧而古老的巨龙,它静默地见证了无数岁月的轮回,总是保持着那份原始的宁静、神秘。雪山村隐匿在秦岭的北麓,被潘太公路(宝鸡潘家湾至太白)和马尾河所环绕。随着时代的变迁,加之近年来秦岭生态保护,大多数村民已经迁出深山,留下的十来户人家,他们的房屋大多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土坯房与青砖基础交织,透露出岁月的沉淀与沧桑。九儿,是雪山村里种香菇的人家。他皮肤黝黑、身材瘦高,不善言谈,总是钻在自己的大棚。他的父母年事已高,眼花耳背,每天的生活就是劈柴、生火、做饭,或者在门前的小菜地里刨腾,而种植蘑菇的事情则交给了九儿。他是个勤快的男人,一二十亩的种植面积,保证了一家人的生活。雪山洞道班就在九儿家的旁边,五六个养路工每天负责着门前二三十公里的山路。他们起早贪黑,风雨无阻,炎热天修补坑槽,下雨了清理塌方。入冬了清扫落叶,下雪时除雪保畅通,为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提供安全保障。大山离不开他们,时间久了,他们和斜对面护林站的护林员,也都成为雪山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夏末季节,雪山村的村民们骑着摩托车,或电动三轮车,他们带上农具,进山采摘核桃、五味子、野灵芝、猕猴桃,或者更多的山货,有时候一进山就是一整天。他们把采摘来的物品放在公路的停车带,摆摊叫卖,生意倒是也不错,常有过往的城里人停下车,品尝一番。他们给过往的游人介绍,总要提及原生态的、野生的,游人便不大会讨价还价,这对当地村民来说也是一个收入来源。从雪山村过马尾河,东边的半山腰上有一个雪山洞。当地人传说,当年丘处机曾在这里修炼。虽然洞内的碑文并没有记载,但这个传说却为雪山洞增添了一份神秘色彩。洞内有一汪泉水,常年清澈,旁边放着一马勺,供人解渴。泉水甘甜可口,冰凉透心。更为博人眼球的,是雪山洞依山建的那栋类似七级宝塔的建筑物,但由于年久失修,有部分坍塌变形,好几年都拉着警戒线,游人不得随意进入。但管理并不严格,有好奇者总要绕过警戒而探个究竟。道观的管事都是附近村民自发组成的委员会,由于经费紧张,不能完全修复,只能在庙会时攒一些布施,再投入修茸。沿半山腰向南,有一条登山的小路。行约五六百米,有一座巨大的大象雕塑,可能是原有的山石有大象的影子,有好事者就用水泥修砌了一部分,眼睛、鼻子、耳朵皆全。虽然秦岭山中没有大象,但这座雕塑却成了游客的拍照打卡地,孩子们常常在上面攀爬,留下欢乐的笑声。从这条路继续向上攀爬,石阶曲里拐弯,尽头是六个石墩,再是沙石路,走上去是土路,再上去是石头路。路边有灵芝和硕大的蘑菇,有石头形似盘着的蟒蛇。再上去还有路,路旁的峭壁上还有三两个小洞穴。我和朋友曾经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登顶,我们猜测这是不是当年丘处机修炼走过的路,或者是一条古代的驮道,但这一切没有依据。与这些景观相比,我还是喜欢马尾河和那座石拱桥。尤其是风雨来袭前,青烟袅袅,山雀鸣叫,河水喘喘,极富有诗意。然而,这一切美好的诗意,却被那些带着食品袋,坐在角角落落野游的人们所破坏。他们随意丢弃用过的垃圾,摔破的酒瓶子,吃剩下的饭菜,散落在河床或者林间。甚至开进来的车辆堵塞了交通,让本该优美的山间显得杂乱。但这也只是炎热夏天人们进山避暑的景象。于是,我更喜欢冬天的雪山村。一场大雪之后,白色覆盖了整个山间,覆盖了河流,覆盖了雪山村,就连潘太公路也隐没了起来。世间的万物都停了下来,树停止了生长,鸟雀们不知道窝在了哪里。雪山村的几户村民,守在家中,点起袅袅的炊烟,或者是烧炕取暖,青烟直上,渐渐消失在雪中。一切都是静了,路上的汽车也少了,鸣笛声几乎没有了。我想,这应该是雪山村该有的景象吧。 (作者供职于陈仓公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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