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描眉 - 陕西交通

第四版 < 上一版

为妻描眉

新闻作者：张世俊

    都说女人爱做梦，妻也不例外。妻一直以来有这样一个梦，就是希望心爱的人在她梳妆时能经常帮她描眉。按说，妻这样的一个梦，举手之劳就可以满足她。可无奈的是，她偏偏碰上了我这样一个不懂风情的男人，使她的这个梦，几次搁浅，期待了好久好久。
    我和妻都是军人。当妻第一次告诉我她有这样一个梦时，我们还在恋爱之中。依稀记得，那是在我们相互有一些好感时，在一次不经意地谈话中，她向我说出了她的这一梦想，当时我先是一惊，后来就满口答应她，“我会每天为你描眉，描的像明星一样漂亮”。妻满意地笑了，笑得很甜蜜。当时我认为这只是恋爱中女人发昏时的胡思乱想，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的是，一向以“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妻，竟在我们准备婚事时真的提出这样一个要求。那是在一个上午，我们在购置完东西回家后，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时，忽然提出要让我为她描眉。我感到很是意外，随之就说“你自己不会描吗”，“我就是想让你给我描吗”，她有些撒娇地说，“忙着呢”，我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话，便逃似的出门了。隐约记得当时妻对镜子发了好一会儿呆，并给我绷了好几天的脸。
    其实，并非我刻意不想满足妻的这一要求，只是从大西北农村走出来的我，在潜意识中，很难接受和适应这种比较缠绵的举动。虽然读书时看了一些爱情小说，后来在城市中见过一些类似男欢女爱的场面，但我仍改变不了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所以在妻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时，我觉得有些荒唐滑稽。妻也并非是“小女人”一个，16岁就走出家门当兵的她，有着许多女军人共有的特点，作风泼辣，办事干练，业务能力好，道德责任感强，很受领导和战友们的好评。当年，大学毕业初涉军营的我，就是看上她这种特有的职业气质，费了好大周折才追上她的。但在我的印象深处，很难将一个活泼洒脱、雷厉风行的她与描眉联系在一起。
    真正知道妻坚持要我为她描眉的原因，缘于妻给我讲的一个爱情故事。妻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但妻的母亲在妻很小时就因病去世了。妻懂事后，能记起她父母在一起的唯一片段，就是那张父亲多年来一直保存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青年男子正对着镜子为年轻漂亮的女人涂抹眉毛，整个照片洋溢着浪漫幸福的情调。妻说，这是她见过最动人的照片，也是支撑她和父亲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的精神支柱。于是在妻的心灵深处，便有了这样一个梦，梦想着某一天，她心爱的男人也像照片中描述的一般，疼她、爱她，并为她描眉。
    知道妻的这个描眉梦中的凄美故事后，我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懊悔不已，我想着，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妻圆了这个梦。但想归想，做起来还是费了不少周折。
    由于双方都是军人，婚后的日子离多聚少。电话中妻有时也会再次提起描眉的事。但真的在探亲时，婚姻生活的平淡和工作家庭琐事的缠绕，使相互都没有过多的心情来了却此事。有时，她会提起，但看到我在忙，于是她自己就描了。有时，我想起这么一回事，但又懒得动手。就这样，时间一久，连她也将这事忘在脑后。
    前不久，我父亲得了一场重病，仅住院就是一个多月，妻专门请假来照看我父亲。看着她为父亲的病，忙前跑后的样子，我很是感动。当时，在陪护父亲住院时，我正好翻看了一位名家评点关于论述中国男人女人的小说，其中就有一段古代一官吏为妻子描眉而被罢官的情节，作者用这个故事尖锐地批判了封建帝制，也对此官吏冲破封建思想大胆表达自己情爱的行为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褒奖，使我很受启发，也想起妻多年来的描眉要求。从医院回到家后，我对正在忙着做饭的妻提出要为她描眉，她先是一愣，继而便是以忙推托。在我的再三要求下，笨手笨脚地为她描了一次眉，描得涂脂画鸦，惨不忍睹，但我看到妻兴奋地流下了眼泪……
    那次为妻描眉后，妻的心情达到婚后几年来最好的状态，对我关怀倍加，我们的感情也因那次描眉再次升温。后来，我便想，不管是女人什么样的梦，作为男人，我们有义务帮助自己心爱的女人圆了她的梦，在帮助女人圆梦的同时，我们会在女人身上得到更多的幸福……
        （作者就职于武警交通第五支队一中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