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守望 - 陕西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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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守望

新闻作者：刘贵棠

    那年初秋，我同友人到水泉坪山林去拍摄秋色。
    阳光灿烂的早晨，我们乘车离开喧闹的城市，来到旬阳仁河水泉坪，翻山越岭地寻觅秋天的踪迹。
    我们边走边拍，在翻越一座山峰向下俯视时，一个如诗如画的山村跃入我们眼帘，成片的红叶如彩霞般散落在村子周围。我们高兴起来，立即穿过布满荆棘的山路，踏上两旁尽是红叶松林的山道，朝山村走去。
    顺着蜿蜒山路前行，我们看见前方一位砍柴老人正吃力地拖着一小捆干柴迎面走来。山村小道在逆光的映照下，衬托出一幅精美的油画，花白的头发，沧桑的脸庞，布满尘土的蓝上衣，我与友人不约而同地举起相机，我们的举动引起老人的警觉，他放下干柴，久久凝视着我们。我们只好收起相机，低头从老人身边走过。“小青年，你是不是给我照相啦？”老人喊住我们，“我们只是拍拍风景而已”，我们慌忙地寻找着借口。老人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给我照张相，行吗？”“行行”。没等他说完，我们相机的快门就按个不停。“大爷，你看这个效果行吗？”我把相机显示的图像让他过目。“嗯，好，好”。老人脸上一下子堆满了灿烂的笑容。“五十年前要是有这个东西就好啦”。忽然，一丝莫名的哀怨掠过老人的额头，但他瞬间用“多少钱”掩饰了自己的。“不要钱，但相片只能洗好后寄给你。”我解释道。老人好像有点不相信，喃喃道：“我们乡里照一张相要10块钱，去一趟还得跑几十里路，我到今天还没照过相呢”。
    当我解释我们不是专业摄影师时，老人笑得特别开心：“你照得非常好看，我要把你照的相片装裱起来，做我过世后的遗像。”“大爷，你放心好啦，我们会了却你的心愿”。言谈间，我要了他的姓名和通讯地址。
    回到城里，我选出最满意的几张相片冲洗，还特意把其中一张放大到老人要的尺寸。我把小照片先给老人寄了去，同时注明大照片下次到山村拍摄时再带去，转眼间到了深冬，一天下班回家，我发现寄给老人的挂号信被退了回来，查无此人。一场小雪飘然而至的时候，我与友人再次来到那个小村。我们手持照片敲响山村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妇人热情接待了我们。围坐在烧着干柴的灶台边。妇人告诉我们，前些时候，老人在一个寒夜静静地离开了人世。接着，妇人讲起了老人的故事。
    原来，老人是她们村子的孤老，膝下无儿无女，在五十多年前一次上山修路中，由于大雾封山，他身怀六甲的妻子上山送饭时，不慎跌入山谷。当他冲下山崖抱起妻子时，青梅竹马的妻子呻吟着，叮嘱他日后再找一个女人延续香火。最终在他的“你是我惟一的女人”的哀声中离去。五十多年来，不少好心人为他牵线搭桥，都被他一一拒之门外。就这样，他用孤寂的生活守候着当初的承诺，守护着这份情感。空闲时，老人就搬出那自制木椅坐在自家门前，守望着山中那座山谷，直到夜幕降临。
    在村头小卖部，我要了一瓶最好的白酒在老妇人带领下，和友人踏着残雪来到老人与他妻子合葬的墓前，把酒临风，诉尽敬佩之情。
    老人曾经修建的那条村道已不再是荆棘和坎坷，己铺上了平坦、宽敞的水泥路一直向前延伸着…… （作者系旬阳县运输公司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