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期 第779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09-05-29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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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秭归到汨罗
新闻作者:文 / 茹喜斌
    汨罗江算不上波高浪阔源远流长,但是,它却承载着不朽的《离骚》,也承载着永恒的《天问》。它以温柔的胸怀,深情地拥抱着一个孤独的生命,也抚慰着一个向天而啸的灵魂。汨罗江,当是一江怎样的圣水啊。
    在中国的历史上,能够把自己的生命与文学完全融为一体的绝唱可谓凤毛麟角,但屈原和《离骚》却达到了这样的高度。无疑,这是我敬仰他的缘由,也是我想看看汨罗,看看汨罗江的缘由,我想看一看它是怎样收留了这位伟大的诗人,而这位诗人又怎样使这座小城从此名扬天下,也充满了人文的气息。
    我刚刚去了秭归,那是屈原的故乡。孤帆远影的诗韵浸润过它,长江天际的浩荡赞美过它。前往的途中,我曾不止一次地思量,是长江滋育了楚文化,还是屈原的《离骚》缔造了楚文化?其时,我走下客轮,与巍然山中的屈原祠遥遥相望,祠前的那一座雄伟的牌坊上“日月争辉”四个大字,昭示着屈原的精神像日月一样地灿烂永恒。步入坊门是万年青组成的“求索”二字。于是,我的耳边响起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诗句,如同黄钟大律般隆隆而至。这千古绝唱曾经被多少文人墨客所吟诵,又被多少仁人志士擎作人生的旌旗。为什么毛泽东会把《楚辞集注》作为国礼送给日本首相田中角荣?是因为屈原那问天的目光,还是屈原那求索的精神里凝聚的中华民族的精血?
    伫立汨罗江边。我忽然想叩问天地,屈原从秭归到汨罗经历了什么?是力改内政大事的抱负,是旧贵族集团的谗言,是楚怀王的疏远,是向天而发的《天问》,还是以死决裂的《离骚》?那远见卓识,已成沿途的江河浪花,那兴国无望的悲愤,已化作身后的风声雨声……但我坚信就是这些铸就了他纵横驰骛的构思和奔腾磅礴的诗情,铸就了他无与伦比的追求真善大美中宁死不屈的精神,更铸就了他生命的旷古之美。
    从秭归到汨罗,有几多的河流,有几多的风雨,几多的霜雪,几多的坎坷和曲折……屈原,以其生命铸就了“楚辞”这座巍巍的高山,让多少后人仰而崇之,匐而虔之。
    其实,汨罗江水无波澜,徐徐流淌。我不知道此刻的江水是不是屈原投江时的江水,不知道此时的江月是不是屈原殉国时的江月。但我能看到屈原伫于江边的身影,能听到屈原沉吟江边的声音――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尘俗之尘埃?
    从秭归到汨罗,无疑是一个伟大灵魂的绰然之途。灵魂的铸造需要信念意志,需要忠贞坚定,需要出污不染的品质,需要卓尔不群的人格,更需要爱国爱民的大真大爱,需要决不同流合污那人生无悔的抉择……此刻,我回望来时的路途,那是一轴又一轴熠熠生辉的画图,那是一帘又一帘的暮笛秋风,更是历史的创伤,人心的悲痛。我不可理解的是为什么千里的江河山月唤不醒昏庸者的良知,我无限悲哀的是一个圣者的灵魂竟撼不动一座腐朽的宫殿。我不可理解的是那些无耻的弄臣为什么总是能够得到宠幸而无论今古。行行复行行,我不知何以作答。
    我不想写屈原抱石投江的文字,但我欣慰的是从此诞生了一个新的节气。端午节,为什么不仅属于国人,还属于朝鲜、缅甸、越南和马来西亚……我想,这只能用生命和灵魂去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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