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印记 - 陕西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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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印记

新闻作者：文 / 李兴海

    在城市的喧嚣之外，时常有这样一些风景：破落的窗户，凛冽的寒风，成堆的各式各样的生活垃圾，在阳光下曝晒的廉价衣裤。它们在昏暗的危楼中，在破败的小区里，以不可更数的年岁，沉淀并与城市隔离。
    它们在城市之内，但又在城市之外。几乎没人想到过它们。除了偶然新进的那些心怀大梦的贫困住户，以及一些以艺术为旗号的摄影者，它们已被众人遗忘。没人记得，在几十年之前，它曾以怎样辉煌的面貌屹立在城市的一角，让多少人驻足，仰望，流连企盼。也不曾有人怀想，在这样匆匆的岁月中，到底有没有过动人肺腑的晴天大爱？抑或小城传说？
    它们虽与大厦一样，同为城市的建筑，但与大厦相比，却有着泾渭分明的路途。进出大厦的人，双眼锐利而且明亮，时刻在寻思着，下一秒的路子该如何走，明天的计划是什么，见面的第一句话该怎样说。
    进出它们的人，双眼与墙壁一般昏暗而且空茫。它们没有确切的计划，正如刚从明亮的天地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危楼一般，尽管前方堆置着无数抉择的路，但来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住在破败危楼中的人，心事惶恐而又平静的。他们根本不会担心，自己明天是否会失业，并因此丧失家庭和爱情。他们绝对相信，自己的家庭是可以承受一切命运的不公与世俗打击的。那么多的艰难与困苦都过来了，他们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为悲惨？
    危楼也有生命。靠近它们，你可以清晰地听见，它们微弱而又愈渐强烈的脉搏。那样等待坍圮或是在轰隆声中灰飞烟灭的艺术，绝对有着异于其他建筑的领悟。它们经历了辉煌，荣耀，冷漠，耻辱，以及一切来自自然和人类的打击，甚至毫不畏惧地凝视蓝天和所有足以毁灭它们的力量，这其间，难道就不曾有过半点与伟大相连的胸怀或是品质？
    当他们被一片林立的高楼重重包围。丧失了阳光，自由，以及前方的路，请靠近它们，聆听一下它们的声音；当它们和内部的住户一起，被高楼中的人们所唾弃，鄙夷，远远地抛扔垃圾，请靠近它们，看看它们此刻与先前的模样……
    它们曾是一整个城市和时代的印记，当然，它们也曾和周围的高楼一般昂首挺胸地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