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沟・西家沟 - 陕西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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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沟・西家沟

新闻作者：文 / 杨溪

    东家沟村与西家沟村只隔着一条不到3米的路，路是两村通往乡、县的共用路。路不宽，但却把两个村隔出两番风景。
    东家沟村产懒汉，村里的爷们整天不是吹牛皮，就是玩纸牌、搓麻将。西家沟村多出巧媳妇，村里的媳妇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把男人也管得服服帖帖，全村老小争先恐后学文化、学技术，大棚蔬菜搞得红红火火，房子是一户比一户修得高、修得漂亮。两村的差别被喻为太阳照一半，“东边不亮西边亮”。
    东家沟村的村长叫赵二虎，二虎老婆生产时因大出血撇下刚出生的儿子和二虎西去了。随着儿子慢慢长大，二虎总觉得家里缺点什么，特别是儿子离家去县城后，这种愿望更强烈了。西家沟村的村长，叫刘凤珍。凤珍老伴早几年出车祸死了，女儿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县机关上班。凤珍白天做事有干劲，有魄力，连爷们都自叹不如。在别人眼里，凤珍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可是每当夜幕降临，凤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真想找个宽阔的肩膀靠一下。“赵二虎”，凤珍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在心里面念叨这个名字。
    又是一个春天，连续几天的雨水把路面冲得坑坑洼洼。路是60年代修的，路面是用河里面的鹅卵石和黄土拌着煤渣铺成的，雨水一冲，土层被冲掉了，路上只剩下一个个的大坑和大一点的石头，路越来越不好走。两村的村民意见都很大，分别闹到村长那里去。两村分别召开会议，东家村委会会议上，有的干部提出，西家沟村运蔬菜一天也离不开路，只要咱们能沉住气，等上几天，西家沟村一定会主动修的，二虎觉得有道理，于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西家沟村会议上，会计提出，修路至少要修一个月，这一个月男人都修路去了大棚没有人管理，菜也没有人往外送，这一个月下来损失不少钱，再说这个路也不是自己一个村的，而且听说二虎儿子最近要订婚，说不定东家沟的人过几天就把路修好了，凤珍也觉得会计说的是，于是也决定等等看。
    几天过去了，双方都没有动静，二虎有点沉不住气了，去敲凤珍家的门，凤珍先是一惊，后来心里又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这路，你看怎么修”，二虎说。“老赵呀，听说你儿子要订婚了，你总不能让你儿媳妇一来就溅一身泥水吧！”二虎一听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儿媳妇被溅水不要紧，可是路坏了你们的蔬菜不好运输呀，这个钱损失可不小呀！”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二虎儿子订婚的日子到了，儿子骑着摩托车载着女朋友回来了，摩托车一不小心开到一个大水坑里，儿子和女朋友弄了一身泥水，儿子的女朋友说，还没有见面就遇到这种不顺心的事情，以后结婚了也不会好过，一生气扭头就走了，儿子也怪二虎没有把路修好，给二虎发了一通狠话，路不修好这一辈子就不回村里。儿子的话把二虎嘴都气歪了，凤珍听说心里得意地说，这都不是自找的吗，要是主动修路岂能有这结果。凤珍心里这么想，可是见了二虎还是装作很关心地安慰他，“年轻人嘛，赌赌气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可是这路呀，唉……”。二虎嘴里说是呀是呀，心里想，这会儿媳妇都娶不上了，想叫我修路，没门。
    过了半个月，凤珍的女儿和男朋友开着车为凤珍庆祝生日，车开到村道的时候陷进泥坑里，最后叫了7、8个小伙子七手八脚地忙乎了半天才把车推出来。女儿和男朋友都很不高兴地说，“妈，你这个村长，怎么连条路都修不好”这下可好，好端端的生日聚会弄得全家人都不开心。
    女儿走后，凤珍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找二虎商量。二虎开始还对凤珍家的事情幸灾乐祸，可是随着凤珍说话口气越来越温柔，二虎再也没有勇气拒绝凤珍的请求了。最后两人达成协议，东家沟村以出劳力为主，西家沟村承担修路的主要费用。
    一个月后路修好了，两村在一起搞了个庆祝仪式，二虎和凤珍站在台上主持庆祝仪式。两人一上台去，台下的人就起哄，“拉手，拉手”，台下的叫声让两人的脸涨得通红，随着掌声的起伏，凤珍和二虎都将头侧向一边，但是却慢慢地伸出了手。        （作者系周至交通征稽所职工）